第1章 你殺了我吧
山坳處,風聲徹動。
無數(shù)的碎石箭翎突然間從天而降。
“王爺,快走!备睂⒗顜r一邊擋住了一塊飛縱而落的巨石一邊向楚國王爺風竹傲勸道。
風竹傲輕望了一眼幾步開外的那輛馬車。
那車內(nèi)的女子是他的王妃,可是此時在這山坳中,卻唯有那輛馬車的周遭才最為安全。
那山上的碎石,那山上的箭翎象是長了眼睛一樣,沒有一個向她的馬車擲去。
“哈哈哈!憋L竹傲仰天長嘯。
這就是他的妻子,一個帶給他權勢和自由的女人,卻也是一個帶給他羞辱的女人。
“王爺,快走!崩顜r再次催促,一只箭已射穿了他的盔甲,他的肩頭傷了,他不知道他還能保護王爺多久。
“不……不……”他偏不如那山上男人的愿,他的妻子,他甚至還沒有……
他不能把她拱手讓給其它的男人。
車簾輕挑,女子半邊的容顏映在了風竹傲的瞳眸中,她向他揮揮手,“傲,我們一起離開吧!泵闲緝阂寻l(fā)現(xiàn)了她此刻的安全,既然那山上的男人不想殺她,她何不趁此機會與風竹傲一起離開。
她的夫君,她自然要保護。
她卻沒有想到,她危急中的善意舉動卻讓風竹傲剎那間就漲紅了臉,一個男人要靠著一個女人才能活著,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要,他不要坐進孟芯兒的馬車,他兀寧死。
“王爺,快走吧!崩顜r真的急了,他一邊拼死擋住那如雨般射向王爺?shù)募贿厞^力喊道,“王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币驗,李巖已經(jīng)看到了山上隨著箭的飛落時,已有人帶頭向山下沖來。
風竹傲一把推開李巖,就算死,他也不能這么窩囊的死去,他要做個真正的男人,他不怕死,他向著山上的人喊道,“來吧,來殺我吧,我風竹傲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币浑p眼睛刺目的望著那漫山的人潮,他中了埋伏,中了魏國大將軍歐陽永君的埋伏,他不甘,他一點也不甘心。
倒地的李巖剎那間就被箭雨穿透了身子,鮮血淋漓中,他竟還是費力的張口呼喊著,“王爺,快走!”
風竹傲瘋狂的揮舞著那一只只飛來的箭,卻還是有箭刺入了他的身體,他的身子開始在發(fā)抖,有毒,這是他要倒下之前的反應,馬車里的孟芯兒再也忍不住了,她掀開簾子,她纖瘦的身影立刻就沖進了箭雨中……
就在此刻,那山上頓時響起了驚天動地的一聲驚喊,“都給我住手,住手!”歐陽永君眸目如血的盯著那山谷中的女子,她不要命了嗎??
她心里果然就是只以她的夫君才最為重嗎??
奇怪的,在他未阻止之前明明有很多箭向她的方向和風竹傲的方向射去,然而在女子無畏的走向風竹傲時,她居然奇跡般的沒有被任何一只箭射中。
傳說,那傳說中的關于女子的一切就在眼前飄動,她是一個妖女,她果然就是一個不吉祥的女人嗎?
“啊……”仰天一聲長嘯,他恨不得殺了眸中的這個女子,可是他喊出來的卻是讓他所有的手下同時住手,因為,他還不想讓女人死,他要她活著,他要她只屬于他的活著。
一步步,歐陽永君向山下走去,他奔向女子,他要帶走她,他要剜開她的心,看看她的心里面是不是黑的,一個無恥的女人,她竟然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一個救她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女人,她是無心的嗎?
似乎又不是,因為她對風竹傲的所為讓他認為她是有情的,但她的情卻錯給了人,她該給的是他,而不是風竹傲。
所以,他要風竹傲死。
只要風竹傲死了,才能稍稍的緩解他心頭那潛藏了三年的無邊恨意。
孟芯兒一雙小手拖起了風竹傲的頭,她俯首似乎在他的耳邊說著什么,歐陽永君聽不見,但是他眸中的血紅更加鮮艷了,他全身奔騰的血管在咆哮著想要殺死眼前的這一對狗男女。
可是,當他真正的站在了孟芯兒的身邊,當他親眼看到她為風竹傲而哭泣的時候,她肩頭的聳動又讓他無從下手。
山谷中,風中,尸橫遍野的楚國人會見證眼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他要帶走楚國王爺風竹傲的女人。
孟芯兒,她還是屬于他的。
歐陽永君的劍尖倏的直指風竹傲的胸口,只輕輕一點,那早已碎落的盔甲下的胸口就滲出了鮮紅的血絲,那血絲如一朵朵梅花開過,讓孟芯兒怒目抬首,“你,不許傷我夫君!
劍尖卻因為她的倔強言辭而不止息的向風竹傲的皮肉里送去,歐陽永君故意的慢慢的送下去,風竹傲皺了皺眉頭,他低啞著聲音說道,“芯兒,別求他,讓他殺了我,我不要茍且偷生的活著!彼仁且粋王爺,然后才是一個俘虜,所有尊嚴告訴他,他不能向歐陽永君求乞。
“不,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迸苏f罷突然間在歐陽永君料想不到的情況下,她光滑的額頭猛的朝他手中的劍刃撞去。
歐陽永君悚然一驚,他下意識的手臂一撤就移開了劍身,也讓孟芯兒控制不住向前的那股力道而迅速倒去……
她以為她會倒在自己夫君的胸前,她笑著迎向風竹傲那滿是血的味道的胸口,她要陪著她的夫君一起死一起生,可是,就在她的微笑只開了一半的時候,她的身子猛的被人橫空抱起。
孟芯兒首先嗅到了一股氣息,那是屬于歐陽永君的,她知道,她一直記得這味道,然而隨即的,她感覺到的卻是一股子濃濃的怒意,“孟芯兒,你真不要臉!彼匆怂,卻嫁給了風竹傲,這么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讓歐陽永君恨之入骨,可是他抬起的手臂卻在望著眼前這張清澈無比澄凈無波的眸子時生生停住了他下一步想要的舉動……
他還是下不了手。
他下不了手。
恨恨的望著她,歐陽永君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為什么?
為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就只有女子從容淡定的目光,“歐陽永君,你殺了我吧!
她的話突然間驚醒了歐陽永君,他冷冷一笑,她要死,他就偏要她活,而且還要讓她屈辱的活在他的世界里。
“來人,將風竹傲給我押起來。”
孟芯兒驚恐的望著他,“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他五馬分尸,然后把他的尸體一塊塊的拿去喂狗,我要讓他知道他是因為你而死。”歐陽永君一字一字的無比清晰的說道。
孟芯兒慌了,她的耳邊不住縈繞的叫囂著的就是歐陽永君的那一句:我要讓他知道他是因為你而死。
不,她不要害死風竹傲,她不能讓他死。
她欠了他的,這輩子還不了,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
咬咬牙,她輕聲道,“我不死,你就不許殺他。”
風,迎著孟芯兒堅定的聲音飄蕩在山谷中,卻是那堅定擊起了歐陽永君眸中不住翻涌的浪花。
他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沉迷,痛徹心扉的感覺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妖孽
第4章
第5章 孟芯兒的眸子寫滿了清澈,她望著歐陽永君的眼神里平靜而無波,就在他抱著她一步步的走向那輛原屬于她的馬車的時候,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除了傲我是所有男人的劫,你可以帶走我,可是,我會是你不幸的開始!
她的聲音讓歐陽永君輕輕一顫,內(nèi)心里所有的糾結(jié)涌上來,有什么不幸還會比見不到她帶給他的痛苦更深更重嗎?
他寧愿他的劫難從此而來,也不愿她從他的眼前消失,即使是恨著她,他也要她從此不離左右,他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回應,“那是我的事,從此,你休想逃開我的世界,從此,你就只是我的女人我的侍寢囚奴,由這一刻開始,你就再也沒有了自由!彼藓薜恼f著,心里還為著她三年前突然間從他的世界里消失而憤恨不已。
孟芯兒輕輕的闔上了眸子,她終究還是逃不過,她生來就注定是一個禍水嗎?
所以,父皇才拋棄了她,才視她為妖孽。
她是一個妖孽,一個為吳國帶來不幸的妖孽。
柔軟的身子被歐陽永君重重的摔在了馬車里那屬于她的臥榻之上,男人卻在剎那間俯身,他的俊臉與她的近在咫尺,甚至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她的鼻尖觸到了他的。
那是冰冰涼涼的觸感,那冰涼甚至穿透到了她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著:孟芯兒,快離開他,離開了,他會幸福,你也會幸福的。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逃不開他,就好象她讓時光走過了三年,她還是要重新回到原點,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一樣。
風說,她愛上了他,就是他劫難的開始。
所以,她不可以愛上他。
愛上他,是一個錯,是一場劫難的開始。
鼻尖錯過,他的手臂突然間攬過她細細的腰身,再是向上一帶,只輕輕的一下,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聽到了他有力的清晰的心跳聲,那么的快而有力,而她的心卻隨著那心跳而開始慌張,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只是怕,怕她真的顛覆了他的世界。
什么是愛,什么是恨。
其實愛與恨早已無分彼此。
他卻只是手臂緊摟住她有些微微顫抖的身體,然后威嚴而有力的聲音從馬車里送了出去,“帶上風竹傲,出發(fā)!
馬車啟動了,顛顛簸簸中讓她的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貼近他的,她聞到了他周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懾人的氣息,熟悉的卻與三年前一模一樣的氣息。
他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微瞇著眼睛,即使在假寐中他也不許她離他左右。
那是霸道的宣示著她是他的所有。
他剛剛說過她會是他的侍寢囚奴,只是一個侍寢囚奴而已,除此外,她什么也不是。
她沒有流淚,她甚至不去想她未來的日子會怎么樣的難堪,從她生下來開始她就被無數(shù)的關于她的傳言折磨著,那十幾年的折磨讓她早已靜靜的學會了坦然面對。
車子就在山間疾馳著,她知道他是在逃避著楚國人的有可能的追蹤,誰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吳國、楚國和魏國百姓的一個地段在下一刻有可能發(fā)生的一切,所以,迅速離開才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這是歐陽永君比誰都清楚的。
她也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那是洛城,是魏國與吳國和楚國交界處的魏國邊陲小城,而他歐陽永君的將軍府宅就建在那座小城里,只要他在,魏國的邊境就永遠無擾。
他是民間的一個傳奇,而她,曾經(jīng)在他的傳奇上畫下了濃重的一筆,也是這一筆為他帶來了恥辱,甚至讓他被魏國國君扁為庶民三載,是楚國的入侵再一次的成全了他,也讓他重新又成為了魏國的大將軍。
而她,是楚國王爺風竹傲的王妃,風竹傲娶了她三年,他用他的誠心讓吳國終于宣布放他離開,一個王爺,卻也是楚國留在吳國的人質(zhì),那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讓魏國忌憚兩國的唇齒相依而不至于貿(mào)然出兵。
而歐陽永君,是吳國人和楚國人盡皆懼怕的如天神一樣的人物。
歷經(jīng)了三年,風竹傲帶走了他的王妃,也帶走了他的自由,而吳國也終于送走了這個讓人人皆頭痛的公主,卻不想就在風竹傲帶她回去楚國的路上,歐陽永君劫持了她。
歐陽永君還在斜寐著,他均勻的呼吸就在孟芯兒的耳邊,那呼吸聲讓她緊張的心漸漸安穩(wěn),孟芯兒悄悄的隨著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而慢慢闔上了眼睛,她睡著了。
歐陽永君就在孟芯兒安然睡去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他望著懷中睡得極不安穩(wěn)的女子,他心情復雜的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描驀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身體,甚至于她的思想。
想到她嫁了風竹傲三年,想到那男人占有了她的一切長達三年之久,歐陽永君突的血脈賁張,他俯首不帶任何憐惜的吻住了孟芯兒的唇。
柔軟的帶著冰涼意味的唇,他才發(fā)現(xiàn)即使睡著了,她也懂得回應他的吻他的霸道他的一切。
那是天生的還是那個男人培養(yǎng)了她的所有感官才讓她如此的敏感,他恨恨的想著這些,牙齒突然間加重了力道,一道道的齒印也咬破了女子的紅唇……
“唔……”孟芯兒嚶嚀一聲,她醒了,那刺痛讓她無法不醒來。
清澈的眸子再次睜開,她對上了歐陽永君那甚至已經(jīng)沒有了距離的放大的臉,然后她感覺到了那痛的來源,男人在咬嚙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帶給她的是顫粟,還有說不出的感受……
而她,不可以迎合他的一切,她不能屬于他。
她的小手在刺痛中開始推擋著他的身體,他知道她醒了,卻讓眸光對上她的同時,身體堅如石般的繼續(xù)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恐慌、無措,她卻撼不動他分毫。
她的手終于無力了,她癱軟在他的身下,只任他繼續(xù)索要她的一切時,她才想到她可笑的行為,他是魏國的大將軍,又豈是她一推就可以推開的。
沒有回應,她努力讓自己冷冰冰的躺在臥榻之上,久久久久,就在她以為她再也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歐陽永君終于松開了她的唇,他的臉緩緩揚起,唇角帶著那屬于她的血意,那血腥的味道讓馬車里的氣氛開始慢慢變得僵冷。
一道風飄過,他的氣息也隨著那風聲瞬間飄離,他跳下了她的馬車,奇異的,他居然放過了她。
可是孟芯兒知道,早晚有一天,她還是要屬于他的,因為,他說過她是他的侍寢囚奴,那是她逃不過的夙命。
風情
第6章
第7章 馬車繼續(xù)在山間奔馳,也很快就將抵達洛城的歐陽將軍府宅。
孟芯兒睡不著了,她只是透過車簾窄窄的縫隙無意識的望著車窗外不住飛逝的景物,還有那些與歐陽永君不離左右的死士,卻再也沒有看見過歐陽永君的身影,仿佛,他從來也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可是,她的唇間還是鮮血還是刺痛。
那是,他留給她的痛的記憶。
車子駛進了將軍府。
車子?吭趯④姼嗤﹦e苑的門前。
孟芯兒安靜的被兩個小丫頭攙扶著下了馬車,她的腿有些微酸,那是因為她坐了太久的緣故。
沐浴,更衣,然后是她靜靜的沉睡。
孟芯兒不是那種隨意被什么大風大浪就擾得心神不安的女人,她極快的就融入了這將軍府中的生活,她不去追問歐陽永君的起食飲居,更不去追問他每日里都去了哪里,她就是安靜的在她的小院里看書、望天,再望天,再看書。
孟芯兒喜歡看那藍藍的天空,偶爾她會數(shù)著那天上的云朵,那潔白的如棉花一樣的云彩常常就是她的一個夢一個愿望,也是她遙不可及的祈望,而她,似乎永遠也不會再有自由了。
兩個丫頭已經(jīng)與她一起生活了半月之久,可是,她甚至連她們的名字也不曾喚過,她疏淡的接受著她們的服侍,偶然的一個微笑是她送給她們的最好的回報。
將軍府里,所有人都在傳說孟芯兒是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女人,她不在意她丈夫的生死,甚至從來也沒有問過風竹傲的所在,她也不在意她新主人的一切,同樣的,她也從來沒有關切的問詢過。
真靜呀,將軍府里靜靜的甚至有了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直到那一天,府里傳來了小孩子的歡笑聲才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紅竹,將軍帶著小少爺和小姐回來了,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她們的姨娘呢,你一定不相信,咱們將軍可終于會笑了呢!本G蘭就坐在院子里的一塊頑石上輕笑而語,大戶人家的丫頭也是這般的嫻靜文雅。
那聲音讓斜倚在綠竹上叼著一片竹葉的孟芯兒不由得一怔,原來,是他離開了這么久,所以才不曾相見,才一直杳無音訊。
他回來了,是不是她的安靜也即將畫上了一個句號。
她早就知道他有一個妻子,便是因為他的妻子,三年前他才待她如君子般的沒有動過她一分一毫,甚至連拉拉手也不曾有過。
那時候,他對她相見恨晚。
而今日,他恨她入骨。
他愛他的妻子吧,而她之于他,不過是一個侍寢囚奴罷了,孟芯兒突然間有了一股子強烈的好奇心,她想要見見他的妻子,那是一個怎么樣的美麗女人呢?她一定美的出眾美的纖塵不染,也只有那樣的女人才會配得上他。
孟芯兒如是想著,心底里的好奇因子也更重更濃了,其實,她的心從來也不如外表這般風清云淡。
她輕輕起身,身隨心動的如一縷風般的飄到了月亮門的門前,兩把長刀卻在瞬間就架在了她的面前,她出不去,除了這個院子,她哪里也不能去。
無聲,孟芯兒依然還是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龐,仿佛她是一個木偶般的從來也沒有過喜怒哀樂。
綠蘭與紅竹也無視她的舉動,孟芯兒從來都是無聲的,自從孟芯兒走進梧桐別苑以來的半月之余她說過的話甚至不超過十句,如果不是真的有聽到過她的聲音,兩個婢女甚至會以為她是一個啞巴。
“姑娘,你要見將軍嗎?”紅竹挑挑眼皮,她真的看不懂也讀不懂孟芯兒,她絕對是一個另類,一個誰也猜不透心思的女人。
孟芯兒無聲,她繞過兩個婢女走進了屋子里,她仿佛閑閑的拿起了一本書,也仿佛沒有聽見紅竹的聲音似的。
孟芯兒在平穩(wěn)自己的心緒,她不可以亂,她的不亂才會擾起歐陽永君的征服欲,待他來了,她就有機會問他風竹傲的下落了,她要離開,離開這將軍府,總會有機會的,就象當年她第一次逃開歐陽永君一樣,再穩(wěn)固的防范也會有缺失的時候,她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覺。
那一天,時間過得尤其的慢,因為,她在期待歐陽永君的到來。
他卻沒有來,只是在晚膳前,梧桐別苑前才迎來了一頂轎子,“姑娘,將軍請你到花軒用膳!惫苁碌钠抛釉谛細W陽永君的決定。
孟芯兒的心突的一跳,她終于就要見到那個女人了,她開始期待了。
孟芯兒任憑紅竹為她款款梳妝,一身素凈的月白色小衫與長裙被一條同色的緞帶緊緊的束在腰間,粉紅色的紗衣披在身上,垂落的發(fā)絲傾瀉在背脊上,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妝扮,這也是姑娘家的裝扮,而她,卻是嫁過了人。
小轎將孟芯兒帶到了將軍府里的花軒,那是一個種滿了各色花草的園子,數(shù)不清的花在園子競相開放,花香襲人,惹人欲醉。
就在這花開中,孟芯兒聽到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君,你好壞,你總是偷親人家!蹦鞘且粋女子嬌俏的聲音。
孟芯兒的心一顫,那是歐陽永君的夫人嗎?而他讓她來,就是要讓她目睹他與他夫人此刻親熱的畫面嗎?
只一想象那畫面,孟芯兒便不由自主的面紅耳赤,她的腳步放緩,她遲疑著要不要走進花軒那滾著琉璃瓦的屋子里。
就在她遲疑的片刻間,屋子里的女人再次嬌笑道,“君,你瞧,這花軒里來了一位仙女樣的美人呢,你快將她叫進屋子里,讓婉兒與她一起服侍將軍吧!
男人聽了這個叫婉兒的話,果然輕佻的向門外的孟芯兒道,“芯兒,快進來,今兒你要向婉兒學學,服侍的我舒服了開心了,說不定我就會放了你夫君呢,哈哈哈!
心一顫,這樣的羞辱讓孟芯兒不自覺的咬上了唇,那因為歐陽永君的咬嚙而破了好久的唇才好了沒幾天又在這一刻被孟芯兒自己的牙齒荼毒了。
牙痕伴著血絲輕輕涌出,她身后的婆子推搡著她的身子了,“將軍叫你進去,你就快點進去。”
沒有人尊敬她,她一直知道這將軍府里的每個人都認定是她害了他們將軍三年做不成將軍,如果不是歐陽永君的命令,孟芯兒知道這府中上下的人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一樣。
她無力解釋,也不想解釋,誰又知道當年她離開他時她的心到底有多痛呢。
兩個小丫頭打開了房門,孟芯兒還是被婆子推了進去,一個踉蹌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跌倒在了地上,婉兒嬌笑的聲音就在耳邊,“君,她可真是一個美人呢,快,去扶她起來了,可千萬別讓她坐在那生涼的地板上,女人都是最怕涼的了!
“婉兒,她是你的學生,你要好好的做給她看喲。”歐陽永君卻沒有任何要扶著孟芯兒起來的舉動,倒是說著讓她面紅耳赤的吩咐。
這是孟芯兒第一次看到褪去冰冷卻是變成風流無限的歐陽永君,他慢慢的推倒了婉兒……
孟芯兒無意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婉兒低喘,輕吟,無限風情的把她自己呈現(xiàn)在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