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跟母親學講方言遭爺爺數(shù)落
華聲在線
“我不想去幼兒園了,小朋友都講普通話,我講長沙話他們聽不懂,不跟我玩”,“我公公竟然質問我女兒,是誰教她講‘這么邋遢’的長沙話”。近兩天,長沙開福區(qū)的兩位媽媽都很郁悶,前者的女兒因羞于講長沙話“罷課”,后者的丫頭因講長沙話莫名被爺爺數(shù)落一通。
女兒講長沙話被孤立
9月11日早上7:50,一輛幼兒園校車停在了開福區(qū)黃金海岸小區(qū)門口,李女士3歲的女兒多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一棵行道樹不肯撒手,“我就是不去,幼兒園沒人跟我玩。”
這是多多“罷課”的第四天了。 李女士說,“我和她爸都是長沙人,從小教她說長沙話,哪里曉得幼兒園的小朋友、老師全講普通話,結果她被孤立了,死活不肯去上學。”
“我頭一次聽人用‘邋遢’形容長沙話,這個人還是我公公。”家住湘江世紀城達江苑的戴曉靜是個地道的長沙“堂客”。前段時間,公公來家里看望孫 女天天。聽聞天天一口一個“爹爹”叫個不停,“他突然沖天天說‘哪個教你說這么邋遢的長沙話’,我當時驚呆了。”戴曉靜很難過:“我身為長沙人,為什么不 能教女兒講長沙話,何況公公自己也是長沙人,難道說普通話顯得很洋氣嗎?”
長沙話“弱爆了”
“塑普”大行其道
9月12日,記者分別調查了長沙話在幼兒園、小學和中學的“存在感”。
在珈琳凱樂國際幼兒園學前班,該班31人,會說長沙話的孩子僅12人,父母均為長沙人。而該班中還有7名長沙人的孩子,完全不會講長沙話。
同樣的情況也發(fā)生在清水塘第二小學二年級二班中,該班48名學生,僅16人會講長沙話。12名不會講長沙話的學生,父母也均為長沙人,和幼兒園情況一樣,都是因為“爸媽要我們講普通話”。
普通話一邊倒的態(tài)勢在天心區(qū)一中初二366班中有所扭轉。該班50人,其中34人講長沙話。若以普通話等級考試的標準,班主任王佳妮說,學生的普通話頂多是“三級乙等”或“二級乙等”的水平,都是帶長沙口音的塑料普通話。
在采訪的10名家長中,其中6名是長沙人。要求孩子學普通話的3人,他們認為,學好普通話,以后找工作、交際都方便;方言只能在小地方交流,很“土”。
也有3名家長力挺長沙話。方言是故鄉(xiāng)的標志,方言讓人感到親切。
孩子從小學普通話
威脅方言?
孩子從幼兒園到小學一直講普通話,會不會壓根不懂方言?
長沙市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主任黃從清以本報上述的調查數(shù)據(jù)為例,“幼兒園和小學階段,會講長沙話的學生很少,到了初高中,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使用長沙方言。這個數(shù)據(jù)正好表明,從小讓孩子說普通話,不會對方言構成威脅。”
黃從清同時表示,“在《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里,推廣普通話并沒有說不許大家講方言,只是確定了在公務員、服務業(yè)、新聞媒體、學校四大領域里要講普通話。”
專家說法
推廣普通話≠消滅方言
長沙方言是新派湘語的代表。在湖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謝奇勇教授看來,長沙方言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變異趨勢。“年輕人的長沙話不是‘老班子’那個味了。如果我們不重視方言保護,說不定長沙話會像滿語一樣消失。”
說到方言保護,湖南工業(yè)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言嵐認為,“普通人也必須先學好自己家鄉(xiāng)的方言,出門在外,方言有時候就相當于一個通行證,讓人與人之間產(chǎn)生親切感。”
如今,有的家長會強迫自己的孩子說普通話。“實際上,推廣普通話并不等于消滅方言,學好普通話只是為了更好地與操不同方言的人交流。”言嵐說。
重拾方言
也是尋根
微博名為“鉛筆中尉”的90后網(wǎng)友自創(chuàng)《株洲好方言——株洲話教學大綱圖文版》,以手繪漫畫的形式展現(xiàn)株洲獨特的方言,讓那些不會講株洲話的株洲孩子重拾方言,找到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