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重的煙味？你抽了多少煙？”
“這就去換衣服。”
夫妻一問一答，作為丈夫的民警莊保磊低調溫柔，根本沒有多說什么。
注意到他嗓音沙啞還時不時咳嗽幾聲，老婆意識到不對勁，追問下去，警察丈夫這才坦白：在過去的24小時里，不但值班，還在火場里救了人。
身上的煙味，嗆傷了的嗓子，都是那把火給鬧的。
這是12月27日的早上。
今年36歲的莊保磊，之前在部隊服役17年，2019年才轉業(yè)到余杭公安南苑派出所當民警。
火警是12月26日下午2時許發(fā)生的，當時只說是轄區(qū)一家店鋪發(fā)生火災，民警莊保磊帶領輔警立刻趕赴現(xiàn)場。
黑煙滾滾而出，外墻都熏黑了。
這里的三到七樓都是居民樓，由于事發(fā)突然，一時無法確定樓上住戶有沒有撤離。
著火店鋪的老板還很年輕，才20多歲，嚇得站在路邊，手捂著嘴。
“二樓有個燒熱水的壺，可能是干燒，著火了，旁邊還有一堆毛巾。”小葉告訴民警，“我想去滅火的，可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說自己打了119和110 ，就先跑到外面來了。
七層樓的房子啊。冬季天冷，很多人家都關著窗，喊話也不一定聽得見。
眼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逐層跑去敲門確認。
眼看樓道里濃煙滾滾，莊保磊來不及等防護面罩取來，只靠一只普通的一次性口罩，帶著輔警就往樓里沖。
老式居民樓的樓道狹窄，濃煙滾滾，其實什么都看不見，黑煙直接往口鼻耳朵里鉆。
“太辣了！我平時也算個‘老煙槍’，都有點受不了。”
莊保磊瞇著眼睛，一手捂住口鼻，沖上樓，沿著樓道挨家挨戶用力敲門。
“有沒有人？著火了，趕緊往下走！”
12月26日是星期六，大周末的，莊保磊敲開門時許多住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滿臉茫然。
有幾個低層的住戶雖然聞到了煙味，知道著火了，因為害怕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莊保磊一邊忍著煙熏，一邊喘著粗氣指導他們：用濕毛巾捂住口鼻，俯下身子，沿著樓梯往下，注意不要踩空……
他自己沒說幾句，嗓子就又啞又痛。
“一張口，濃煙就往喉嚨里灌。”
莊保磊敲完6樓的門，又跑上7樓，但是黑煙已經沖到了5樓，情況遠比想象中危險。
時間就是生命，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意識到這一點。
6樓這家有2個孩子，莊保磊讓家長用毛巾給孩子捂著臉，帶著他們往下走。
沒想到，等他從7樓回到6樓，發(fā)現(xiàn)這戶的女主人還在陽臺上收衣服、拿包包。
“別拿東西了，命最重要！”莊保磊跟“唐僧念經”一樣反復催促，主婦終于放棄了收拾東西，跟著他往樓下撤離。
跑完一個單元，莊保磊又沖進隔壁單元，還是逐層逐戶敲門。
第一輪下來，敲開門、有響應的住戶都下樓了，莊保磊還不放心。
萬一有老人在午睡或是沒聽到敲門聲？
他戴上防毒面具，再次上樓，往返一輪。
莊保磊和輔警前后護送十多人逃生，包括5個孩子。
幸運的是，由于通知及時、動作迅速，最終所有住戶都安全撤離，沒人受傷。
回到安全地帶，莊保磊拿下面罩，才松了一口氣，馬上猛烈地咳起來。
他臉上的一次性口罩已經完全黑了，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經過消防隊員近兩小時的奮戰(zhàn)，火情得以控制。
莊保磊這才返回南苑派出所。
整個傍晚的派出所回蕩著莊保磊的咳嗽聲。
同事們都建議他趕緊上醫(yī)院。
莊保磊也著實有些后怕：“我知道煙很毒，但當時只想著趕緊把人都叫出來，顧不上這么多……”
派出所領導安排他去醫(yī)院做了CT檢查，好在肺部沒有太大影響，但呼吸道損傷是肯定的。
這兩天，莊保磊的呼吸道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他還跟同事打趣，“幸好平時會抽煙，提前適應了，這才沒被煙給熏倒。”
業(yè)主群里一片點贊，很多人不知道莊保磊的名字，但記住了那身警服。
來源：錢江晚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