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成為了一名服裝設計師的助理與模特,生活開始發(fā)達。
與此同時,諾子也開啟了自己特殊的寫作之旅,更是找到了自己的愛人,謝郎。
可惜,這段關系沒有持續(xù)太久,愛人為了諾子,不幸丟了性命。
受到?jīng)_擊的諾子,開始走上了自己的復仇之路。
在這樣充滿放縱與騷動的故事下,電影的視覺表達是極其艷麗的。
在西方人眼中,東方韻味總是充滿著各種綺麗的幻想。
導演格林納威,又是最著名的電影解構(gòu)大師。
他通過各種先鋒的、反叛的蒙太奇表現(xiàn)手法,將繁復的東方符號與色彩疊加在一起。
香艷淋漓。
鄔君梅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多次赤裸出現(xiàn),身上還總帶有各種形態(tài)文字。
格林納威是一名電影導演的同時,也是一名畫家。
在他看來,東方的書法藝術,寫的是一種象形表意文字。
讓他感受到一種文本和影像,與糾纏的愛欲交織在一起的體驗。
而之所以讓故事發(fā)生在日本,是因為一次機緣巧合,格林納威讀到了日本著名女官清少納言的《枕草子》。
這部記錄日常見聞的女性文學作品,給了格林納威一個啟發(fā):
生命最終要依靠兩種力量,肉欲與文學。
電影中,一段謝郎與諾子肆意交歡的戲最讓魚叔驚艷。
虛幻不清的文字覆蓋在糾纏不清的兩具肉體之上,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礙于尺度問題,很遺憾魚叔在這里無法與大家直接分享。
只能放上一張事后的浴缸戲,讓大家自行體會。
這樣程度的故事與畫面,對于鄔君梅來說,的確是一個大挑戰(zhàn)。
也無怪她最初想要拒絕。
近些年來,鄔君梅之于大眾的看法,總是偏向成熟、知性的形象。
因為年齡的緣故,她飾演的角色形象大多都是這一類型的。
但回想《末代皇帝》中的文繡,卻是嬌俏與反叛并存。
那時,她還是個20歲出頭的靈動少女。
無論是鄔君梅的個人經(jīng)歷,還是銀幕形象,都散發(fā)著一種矛盾的魅力:
童真與誘惑并存。
這種氣質(zhì)與《枕邊書》中的諾子如出一轍。
諾子最終回到日本,在完成愛人的復仇后,從此隱居。
至此,28歲。
與這樣跌宕起伏的人生經(jīng)歷相反的,是諾子的感情推動力。
從頭至尾,諾子心中充滿的是至真至純的感情。
這種感情最集中體現(xiàn)在她對于書法的執(zhí)著。
格林納威自己曾說過,《枕草子》與這部電影本身并不存在相互解釋的關系。
但它又的確貫穿于整部電影中。
諾子對于文學的啟蒙就是來自這本書。
而對于書法的興趣,也是由這本書引發(fā)而來。
寫作本身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但它卻是多么珍貴。
如果沒有人寫作,將多么的讓人絕望。
借著清少納言,這個與諾子名字讀音相同的少女之口,諾子表達出自己對文字、文學的熱愛。
她喜愛讀書,丈夫卻視之為玩笑。
于是,干脆離開了那個可惡的男人。
諾子喜愛寫字,對待只會用打字機寫作的人嗤之以鼻。
看這段對話,是不是很像小朋友誓死捍衛(wèi)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的樣子呢?
這哪叫書法,鬼畫符吧。
毫無品味的涂鴉。
只懂嗒嗒地打字,我見多了,滾!
諾子對于愛的依賴與投入,也是達到了至高的純度。
她的父親在電影中的戲份并不多,卻十分重要。
父親作家的身份深深影響著諾子。
諾子想要出版作品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希望使父親驕傲。
讓人往自己身上寫字、簽名的習慣也是源自父親。
這種依賴的感情也過渡到自己所愛的男人身上。
父愛是諾子成長的養(yǎng)分。
愛情則是她生命的意外。
謝郎最初存在的意義,只是諾子達成心愿的工具。
然而,不論是文字方面,還是性愛方面,諾子都從謝郎身上得到了一種名為「重生」的感覺。
她恐慌將謝郎奪走的出版商,更痛恨離去的謝郎。
摻雜雜質(zhì)的愛情,諾子拒絕。
她痛到哭泣也不要與愛人和解。
正如前文所言,諾子的氣質(zhì)是雙重的。
她的純真包裹在誘惑的外表之下。
諾子十分懂得如何用自己的性魅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赤裸的身體上布滿文字,卻用最真誠不過的表情看著書寫者,聽他講述關于文字的理解。
這難道不是世間最大的誘惑?
愛欲在身體中交纏,極致的快感如同帶電粒子,不斷閃爍跳躍,然后形成文字游走在皮膚上。
托鄔君梅精湛演技的福,觀眾太容易沉溺于這樣的視覺享受中了。
只是,當你跳脫出這一切,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要說的不止這些。
在電影中,諾子曾說過:
兩把火代表著我人生的兩大轉(zhuǎn)折。
第一把:憤怒之火。
不懂諾子的丈夫,感覺自己在她的日記中被羞辱了,于是無能狂怒般的將諾子所有日記與書籍燒干殆盡。
諾子在這把火的促使下離開了丈夫,離開了日本。
第二把:悲傷之火。
謝郎為求得諾子回心轉(zhuǎn)意,想要學習羅密歐與朱麗葉,以死明志。
不成想,真的丟掉了性命。
作為諾子創(chuàng)作的繆斯,謝郎的死,也帶走了她的心。
她一把火燒掉了所有文字,又回到了日本。
這兩把火,組成了一個循環(huán),完成了一個女性的成長。
而被火燒掉的文字,則承載了一個女性意識的覺醒。
文字,在電影中作為一個隱喻,代表了諾子本人。
諾子借由文字,完成了從被書寫到書寫的轉(zhuǎn)化過程。
電影中,從未有任何一個女性在諾子身上書寫下一個文字。
諾子也從未尋求女性來帶給她文字的定義。
直到她遇到謝郎。
謝郎被嘲笑文字丑陋,于是反說:
將我的身體當作書中的一頁紙。
你的書。
此時,諾子才意識到,書寫意義也可以由自己完成。
這就像女性明白,自己也是獨立的個體,可以掌握自我命運的走向。
于是,諾子不僅寫下了自己的故事,更用這種方式,幫助父親與謝郎完成了復仇:
用文字殺死了一直欺壓他們的出版商。
遺憾的是,雖然她拿起了筆桿,掌握了書寫自己命運的主權(quán)。
但依舊無法擺脫「上帝造人」這個來自父親,或者說是父權(quán)的魔咒。
與謝郎的濃情蜜意并不能代表愛情的最終落點。
只有愛人像父親那般,用紅色在身體上染出生命儀式中最重要的烙印:愛人的名字。
對于諾子來說,完成這一步,才算填滿心中名為「愛」的缺口。
誠然,最后諾子的身體上布滿了文身,再沒有人能在她身上寫下任何一個字。
但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
書寫與被書寫,欲望投射下的男性與女性,以及英國導演手中的東方故事。
這些意象的運用,不得不讓魚叔想到東方面孔,尤其是東方女性面孔在西方光影世界中轉(zhuǎn)變。
從遙遠的黃柳霜開始,東方女性總是以一種西方視角下的意淫與想象出現(xiàn)。
到了今天的主角鄔君梅,及她的好友陳沖,算的上闖美成功的角色。
但有一個不能被忽視的前提是,她們都在一定程度上規(guī)訓于西方文化的凝視之中。
再想想在好萊塢商業(yè)大片中偶爾存在的冰冰們。
不得不說,她們依舊處在從被書寫到自我書寫的轉(zhuǎn)變過程中。
即使像是劉玉玲、楊紫瓊這樣成功的華人女星,也依舊難逃西方文化的語境條框。
她們的人生經(jīng)歷與電影中角色的發(fā)展,就如同女性意識一般,依舊在前進的道路上。
究竟何時能夠達到終點?
不近,但也不遠。
每次寫下最后一個字,都有些戀戀不舍。
但又很期待下次與大家的分享。
那么,下周日,咱們接著浪。
全文完。
來源:鳳凰網(wǎng)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