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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夜之后,安教習似乎總是于授課時徘徊在我身側,我很害怕,害怕于身后突然拍出一掌,取了我這鷹犬的狗命。授課結束我總是匆匆逃出練功房,靠墻立于黑暗的地方,默默注視著一切,也許我已經習慣了黑暗,習慣了這種別人很難注意到我而我卻可以肆意打量每一個人的安全感。
那個萊納德聽說是不遠萬里從海外而來,當初打算來東方發(fā)財的,借了一千兩銀子的本錢,可惜三年過去了,對于他而言唯一的變化就是當初的欠債從一千兩變成了三千兩。和他正在交談的那個戴著眼鏡,臉大眼小,身材微胖的是個高麗人,也是來經商的,叫韓國仁。雖說此人也算外邦蠻夷,但光聽名字就感覺還是世受我天朝教化,懂得仁義之理。他經商可比萊納德高明不少,聽說幾年前帶著二百兩從寧波上岸,到現(xiàn)在怎么都還剩下一百兩。 上次一夜查探后雖說表面看起來這805內一切如常,但我知道底下卻是暗流涌動,安教習在授課時看了我五十八次,賈教習是七十一次,周門主對著我笑的特別燦爛,而春三十娘則一直沒有出現(xiàn)。 “此地不宜久留!”我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我正打算離開,發(fā)現(xiàn)萊納德和韓國仁也邁步出門,他兩中間站著的正是如此婀娜多次,風情萬種的元曉婕姑娘。 當看見她的時候我立刻推翻了原來的計劃。 “嗯,跟蹤打探總有信號接收不清楚的問題,我還是得上去接近他們,第二套方案。” 我毫不遲疑的就跟了上去。 “哈哈......幾位,小生有禮了~啊哈,元姑娘啊,許久不見越發(fā)的明艷照人了呢!”我快步走上前去,絕對不能讓元姑娘落入這兩個外番之手,她是那么的單純,那么的清澈,怎會明白眼前兩人絕非易與之輩。 “郭公子說笑了,我等不是剛才授課之時亦在一起么?”元曉婕嫣然一笑,如同百花齊放,亦如皓月當空群星失色。 她對我笑了。! 不過在這樣嚴肅的工作環(huán)境下我是不是應該首先考慮打探消息? 她對我笑了。! 不行,我應該先接近目標人物! 她對我笑了。! 我是在工作ing! 她對我笑了。! 見鬼,這時候還想什么工作! 我略定了定神,露出微笑問道:“我看天色已晚,月黑路險,不如由在下送姑娘一程?” “怕是并不順路,怎敢麻煩公子?”月色下她的皮膚上有一層象牙色的光芒,如同她的人一般,溫和卻瘋狂的吸引著我。 “不論何處我都是順路的。”正是烈女怕纏郎,臉皮這種東西是一個合格錦衣衛(wèi)最早就要拋棄的玩意兒。 元曉婕倒也并不著惱:“今夜家父已遣人候在外邊,著實不敢麻煩公子,多謝公子美意,來日方長,小妹亦有許多舞術上的疑問要請教公子。” 我抱拳行了一禮,答道:“好,便聽妹妹你的,改日吧。” 我兩在樓下依依惜別的時候卻不知周寧正半依著窗戶向下看著,此間種種皆一絲不漏的落入他的眼中。 “明明是個讀書人,非得行什么抱拳禮,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當心了。”周寧暗自嘆了一句便回身進了805,不一會兒便收拾停當準備熄燈關門,突然他臉色一變。明明空無一人,明明收拾的干干凈凈,怎么會有一封信突兀的躺在地上?周寧戒備的四下掃視后方撿起信來,打開剛看了幾眼眉頭就緊鎖起來,眼中充滿了憂慮和......恐懼。 “黑云壓城城欲摧吶!”周寧長嘆一聲,原本始終挺拔的身形這一刻似乎也有些傴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