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10點,天色陰沉。蕭山義橋鎮(zhèn)田豐村,田頭巷尾,除了肅殺的秋風,還有片片寒意。對村民們來說,這殤情涼意,來自于一個年僅12歲的生命的逝去——家住田豐村的小張,10月8日下午放學前往補習班的路上,在離補習班大門僅僅幾步之遙的地方,被一名男子持刀殺害。
這讓人唏噓不已的消息,幾乎讓每個杭州人都心碎不已,案件發(fā)生后,杭州市蕭山區(qū)兩級警方很快成立專案組介入此案調查,全力緝兇。
因地處鄉(xiāng)村道路復雜,百余民警通過監(jiān)控圖像和訪問結合,晝夜奮戰(zhàn)了30個小時,終于鎖定了嫌疑人。10月9日晚22時36分,警方在義橋附近小旅館成功抓獲今年33歲的犯罪嫌疑人黃某。經(jīng)過審訊,黃某對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錢江晚報記者多方打探獲悉,根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報復殺人、感情糾紛、殺錯人……網(wǎng)傳的種種猜測都不是他殺人的真正原因。
他到底為何要舉起刀子砍向孩子,真正的殺人動機警方正在調查之中。
嫌疑人已經(jīng)找到,可鄉(xiāng)陌村道上,我們再也見不到開朗懂事的張家小娃兒,他的身影,再也不會回到田豐村。
聽到嫌疑人的身份
大家驚訝了“怎么會是他”
由三個自然村合并成的田豐村,管轄面積不小,常住人口也有1700多人。田豐村的東北角,是原先張家畈村的村口,緊鄰著大馬路。小張一家,便住在這個村口上。
一棟普普通通的民居房,平日里,安住著小張祖孫三代五口人。不少村民來勸慰著這家人,幾位湊巧得閑的漢子干脆留在了張家門外。
聽到兒子的噩耗,前天夜里從重慶趕回家的老張,一夜之間仿佛衰老了許多。作為家中的頂梁柱,老張盡管看似神情平靜,但話語中提到兒子,他總會停頓下來,良久再繼續(xù)開口。
“其實我們平時還是很注意孩子安全的。”老張搖了搖頭,依然難以想象兇案就發(fā)生在兒子下課的路上。
從老張家出發(fā),前往學校,步行只需20來分鐘,并不算遠。老張說,補習班的老師原本也會到學校接孩子們,但由于這段路程很近,接送工作也漸漸停下了。家長們本也不在意這點距離,可沒想到這點疏忽,就讓兇手趁虛而入。
“要是給孩子送另一個補習班就好了。”言談中,老張不止一次地這么提起。在學校的東面,還有另一家補習班,但因為離家有步行一小時的路程,老張最終選擇了目前這家補習班。
然而當那名嫌疑人的身份揭開時,老張一家,甚至村里的村民們,都吃了一驚。
“怎么會是他?他與小張幾乎沒有交集,甚至可能不認識!”
他和孩子同村
但兩家相隔3里地
嫌疑人是一個33歲的中年男子,名叫黃尚(化名)。讓村民們驚訝的是,這并非是個陌生人。許多村民對黃尚都有印象,因為他,也住在田豐村。
不過,雖是同村,黃尚的住家和老張一家隔得卻有些遠。對于原張家畈村的村民來說,甚至多數(shù)人并不知道黃尚的具體住址,在一位原下洋村的村民帶領下,錢報記者才找到了黃尚的家。
這是一幢三層的小洋樓,有一個50多平方米的院子。這棟洋樓,坐落在原下洋村的村尾,也就是如今田豐村的西南角。距離張家,足有兩三里地。
這棟小洋樓遠遠望去頗為氣派。然而走近了,就能感受到一股蕭索的感覺。院子的正門緊鎖著,門鈴已被摳掉了,門上貼著4張電費的欠費通知書。木制的后門上把手也不見蹤跡,幾個窗戶的玻璃破了,只是用報紙隨意遮蓋著。
問起黃尚的家里情況,住在周邊的村民們都蠻清楚的:33歲的黃尚,有妻有子,兒子算起來也有9歲了。父親6年前死于車禍,不過母親和奶奶尚健在,他還有一個親姐姐。
聽起來,這似乎是一個人口不少的大家庭,然而這棟小洋樓,卻長期是黃尚一個人住著的。
“房子是很新的,他父親還在的那會兒造的。”提起黃家,村民們都有印象。黃家的日子其實一直還算充裕,當年還是下洋村最早蓋新房的。只不過房子造好不久,父親便去世了,而這之后,黃家便變了個樣。
黃尚的姐姐早早嫁到了杭州,母親則搬到了蕭山市里住。原本剩下黃尚和妻兒一起住的,可兩三年前,妻子帶著兒子毅然離開了黃尚。從此,這棟3層小洋樓,就剩下了黃尚一個。
曾經(jīng)當過兵的黃尚的個頭矮小,身材瘦瘦的,走起路來微駝著背,雙手一擺一擺的。但在熟悉的村民看來,這個外表普通的黃尚,卻是個需要擔著小心去接觸的角色。
因為他的脾氣,分外暴躁。
對媽媽和姐姐都動過刀子
乖僻的他甚至就睡在家門口
“他們一家子都是這副脾氣,刀架脖子上都要耍狠。”村民組團組長老戴和黃尚的父親打小就是鄰居,頗為熟悉。可即便如此,一次起了爭執(zhí),對方竟是二話不說拿著菜刀就砍,在老戴頭頂留下一道7、8厘米的刀傷。
也許是受了父輩的影響,黃尚也是個火爆脾氣。尤其是在父親去世之后,他的脾氣越來越壞,而且越來越難以控制。
“他媽媽過來,吵起來了,動刀子。他姐姐過來,也吵起來了,又動了刀子。”村民說,幾年里,黃尚數(shù)次把自己家中鬧得雞飛狗跳,幾次都對親人動了刀子,每次都是好些小伙子一起上去拉架才了事。
也正因如此,母親和姐姐都很少過來看他。而對于妻子,黃尚也是經(jīng)常打罵。甚至不分場合,硬將還在洗澡的妻子拉到門外毆打,“簡直胡鬧得過分了!”
2年前,不堪忍受的妻子帶著兒子離去后,黃尚變得更加乖僻。有時候會兩三個月呆在家里,頭發(fā)都長過了肩。有時候一出門就是7、8天不見蹤影,甚至回家也不進門,直接倒在門口睡覺。
“要說他脾氣上來,還真可能會干出這事。”村民們的感嘆,透著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