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記者所在的錢江晚報科教部的微信群里,有人分享了一個博客,看過之后,大家都在問:這么文藝的醫(yī)生是誰?
打開鏈接,錢報記者看到一篇題為“城南舊事——坐著B支3去濱江”的文章:羊壩頭、河坊街、十五奎巷、鼓樓、太廟廣場……終點在六部橋。還有照片,顯然是精心挑選了角度,還進行了制作。錢報記者很欽佩,明明是坐公交車去上班,看了這篇文章,感覺像是來旅游的。
文字寫得好,照片也拍得美。所以看完之后,錢報記者又一口氣讀了他在新浪上的博客2012-angle里其他幾篇文章。博客是今年6月新開的,寫到了浙二、寫到了膀胱鏡,大家推測應該是浙二醫(yī)院的一位泌尿外科醫(yī)生。
錢報記者把博客地址發(fā)給浙二醫(yī)院泌尿外科的一位醫(yī)生,他馬上就知道了答案,“這是我們科的經霄!”原來博主早已名聲在內。如果你想進一步認識他,關注微信“浙江名醫(yī)館”吧。
出身書香門第
小時候作文很棒
太爺爺是春暉中學創(chuàng)始人
錢報記者很快聯(lián)系到了經霄。
“周三我在解放路門診,下午4點左右來找我吧。”他很爽快地接受了采訪。
去采訪之前,辦公室里的同事還在各種猜測:男的女的?男的,那帥不帥?年輕么?這么文藝,肯定很年輕吧?
瞧瞧,我們是多么沒有想象力啊,對文藝青年的想象就逃不出這幾個形容詞。
周三下午4點不到,錢報記者來到浙二醫(yī)院14樓泌尿外科門診室,還有一兩個病人。泌尿外科的病人,都是比較注重隱私的,進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頭關上門。
等到最后一個病人離開,終于逮到機會推開診室門,見到了文藝醫(yī)生的“廬山真面目”:個子不高,偏瘦,真有點文弱書生的味道。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博客的……”做完自我介紹,經霄就忍不住問錢報記者,他笑說自己挺低調的。
錢報記者的第一個問題,問到了“經”這個姓。
“這個姓不常見,原來一師(浙江第一師范學校)的校長就姓經,叫經亨頤,是我的太爺爺吧。”經霄說,他是紹興人,畢業(yè)于太爺爺創(chuàng)辦的春暉中學,父親是一位高中老師,教過語文、地理。
“那您是書香門第啊,怪不得……”
“沒有,沒有。”看到錢報記者一臉崇拜,經霄有點不好意思,忙著解釋起來,“我小時候也不太愛寫,就是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還能寫寫。”
他輕描淡寫地講起自己學生時代的經歷——
初中時候,拿過縣里少兒美術比賽的獎;高中的時候,參加學校作文比賽,拿了一等獎;1988年參加高考,語文考得不錯,作文拿了高分;大學頭兩年,在浙大生物系借讀,生物系系刊還發(fā)表過他的詩歌,到現(xiàn)在還有人說起。
“其實我很低調的,但還是不露痕跡地被人發(fā)現(xiàn)了。”經霄開玩笑,自己會寫,可能是遺傳,父親70多了,現(xiàn)在還在編上虞教育志,但女兒似乎沒有遺傳這個“特長”,每次寫個作文都要磨很久,經常要他出馬指導。
寫過各種花花草草博文
被人誤認為是
“開花店的姐姐”
今年43歲的經霄,畢業(yè)于浙江醫(yī)科大學,現(xiàn)在是浙二醫(yī)院泌尿外科的副主任醫(yī)師,一周里有兩天專家門診,一天是普通門診,其余時間要做手術、查房,所以寫東西的時間不多。
去年,經霄被派到貴州正安縣人民醫(yī)院參加幫扶工作,時間相對寬裕了,就拿著相機到處轉,照片曬在朋友圈里被大家看到,就在同事中間“出名”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墜入了“單反毀一生”的泥坑。
“他在貴州一年,發(fā)了很多照片,寫的東西很文學,也有歷史,看出來是認真翻過書的,我們看了還挺長知識。”他的同事,浙二醫(yī)院泌尿外科副主任陳繼民點評了經霄的照片和博文:有型、有范、名品、名作。
回到杭州后,工作忙了,寫得不多,但照片還是曬得很勤,微信里幾乎每天都有照片。
“坐在車上當然拍不出這些照片了,我是騎自行車走了一趟。”經霄說,他從羊壩頭出發(fā),沿著B支3的路線,花了2個多小時,拍了這組照片。
但更多的照片,是上下班路上拍的。
“十一”值班,早點起床,拍拍浙二醫(yī)院附近的小巷子;下班回家,看到草叢中鵝掌楸的葉子像一家三口,他也會拍下來跟朋友分享。他的微信里,有很多花草的照片,有名有姓,有些還帶些故事,所以經常有朋友拍了照片來問:這是什么花?
“百分之八九十都能回答,所以他們叫我‘雜交生’。”他說,因為他的這點愛好,今年4年級的女兒,也認識杭州的這些花花草草。
采訪的時候,經霄提到,自己以前還在搜狐上開過一個叫做“絲路花語”的博客;氐睫k公室,錢報記者馬上就去找這個博客,2006年就開了,大多是關于花花草草的:為了看瓊花,專門跑到揚州去;有時候陪女兒去小區(qū)轉轉,回來就向大家介紹小區(qū)里的花:虎刺梅、合歡、牽牛、長春花、睡蓮、紫鴨趾草、凌霄、黃瓜花、紫繼木……
有位網友說,他花了2個多小時一口氣看了其中的43篇,一個詞,太棒了!寫了那么多花草的故事,以至于有位網友留言問:敢問姐姐是開花店的么,為何對花如此了解?
做完手術后
拿起相機拍人生
他說其實美一直在我們身邊
跟所有的文藝青年一樣,經霄能把做飯、吃飯這樣的“俗事”也變得文縐縐;家里一個人的時候,會放放歌劇,他說家里有5個版本的貝多芬第五交響曲;晚上8點多下班回家,澆澆花,喝喝茶,有很講究的茶器——生活過得實在太文藝了。
但是他說,“別給我貼文藝的標簽,我可是拿刀的哦。”
他說,攝影、寫作只是愛好,工作忙碌,生活有樂趣才能安心工作。
錢報記者采訪了他的幾位同事,他們都評價,經霄的微創(chuàng)手術技術堪稱“精湛”。
“前列腺長在骨盆里,位置很深,所以手術要熟悉解剖結構,手還得很巧。”
陳繼民告訴錢報記者,浙二醫(yī)院泌尿外科辦學習班,經霄經常會被要求做演示手術,因為他的手術做得漂亮。
經霄自己的看法是:手術是個工藝活,跟攝影一樣,通了之后就追求精。
“我是處女座,追求完美的,所以寫東西有不明白的地方都會去查。”很多人看了他寫的東西,覺得文章美,還長了知識。
經霄的女兒今年10歲,能端起相機的年齡,他就給了女兒一臺自己用過的卡片機;現(xiàn)在把自己淘汰的單反相機給她。
“小孩子沒有耐心,拍著拍著就在玩了。”他說,帶女兒去拍照,倒不是有意培養(yǎng)她這個愛好,就是想讓她留心周圍的這些美好的東西,“其實那些花名,留心觀察都會知道。”
作為一個文藝的醫(yī)生,他更加留心醫(yī)院里那些美好的事情。
某個周末,他給一位外地老人做了一臺尿道狹窄手術,老人的兒子是位殘疾的年輕人,在杭州打工。老人在老家的醫(yī)院做過一次手術,因為一些原因,需要再次手術,所以把父親帶到杭州來了。
“父子倆都沒有抱怨,他們的豁達和眼神中對醫(yī)生的信任,真的讓我感動。”經霄說,手術成功后,感到莫名的輕松和快樂,下班時又拿出相機拍下沿路的美景。
他在微信里寫道:“其實,美麗她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