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8日,因疫情而被封鎖76天的武漢正式恢復(fù)對外交通。整整兩年之后的今天,上海、長春以及多個地區(qū)相繼封城。
被中國大陸幾乎成功“堵在門外”并肆虐歐美兩年之久的病毒,還是以它那捉摸不透的輕盈姿態(tài),不緊不慢地回來了。清明之際,疫情和雨后春筍一起,遍地發(fā)芽。
壹
今天,我們不煽情,不抱怨,不批判。我們來談?wù)?,一個普通人,這歷史的滾滾洪流之中的翻滾沉浮。
近期每天,我都有意識地回避社交媒體上一個又一個讓人心酸的新聞:一名滬上老人在菜品配送點因無法使用微信支付“有錢不賣”而跪地求菜,一位旅美律師的回國探親之旅變成了一場歷時90天的全程隔離魔幻之旅,一只柯基幼犬在主人被強制隔離后在小區(qū)綠化帶旁被一個“大白”用三鏟子打死 ……
更多的,則是普通人清晨排長隊測核酸,要突然應(yīng)對封鎖下小孩無法上學(xué)、物資準(zhǔn)備不足、家中有親屬慢性病一藥難求的種種雞飛狗跳。
或是滿地雞毛,或是百無聊賴,或是郁郁不得。
面對這樣的現(xiàn)狀,我的內(nèi)心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所幸我的故鄉(xiāng)至今還免于全封閉式管理,家人全都身體健康,生活有盈余和保障。鐵腕政策至今有效,也讓我這個游子,在“伸手夠不著他們”的無力感之下,對家人的憂慮稍有緩釋。我的爺爺奶奶外婆都年事已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很慶幸我在“徹底躺平”的歐洲,他們在從嚴(yán)管理、“不拋棄不放棄”的中國。
另一方面,我已經(jīng)兩年半沒有見過家人了。這種地域的限制,我曾天真地以為,是上個世紀(jì)科技交通不發(fā)達的海外游子才會面臨的問題。期盼的再次重逢仍遙遙無期,這種畫地為牢的策略,是我們的最優(yōu)解嗎?
入春之際,英國在金毛首相的一聲號令之下,開啟的徹底躺平的模式 -取消幾乎全部疫情管控法律規(guī)定,對已接種疫苗者全面取消入境檢測,公共場所無需強制戴口罩,感染者無需自我隔離,風(fēng)風(fēng)火火開始了“與病毒共存”(live with COVID)模式。西歐大部分國家也幾乎都是相應(yīng)的寬松政策。
(徹底解封后的倫敦,春光大好,生活照常)
這并不代表我們沒有經(jīng)歷過傷痛,這也不代表病毒已被徹底征服,這甚至不代表這是最正確科學(xué)的應(yīng)對方式,這或許是在被病毒肆虐整整兩年后,從民生、經(jīng)濟、政治等多個角度進行權(quán)衡之后的唯一選項。
過去的兩年間,英國NHS官方累計新冠死亡18.7萬人,至今每天感染人數(shù)仍在4-6萬之間浮動。
我的周圍,至少一半的人都已知相繼感染過新冠(還有很多無癥狀且沒有檢測過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感染過沒有)。
令人慶幸的是,大部分感染者并無大礙。辦公室里,最夸張的人更是已經(jīng)感染了3次之多,仍然生龍活虎,讓我們都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就是找個理由請病假。
當(dāng)然,像我這樣至今幸運地與病毒無緣的人,身邊也常常有那些令人警醒的故事:一個小姐姐正值壯年、無基礎(chǔ)病的丈夫在ICU待了近三周,至今聽力嚴(yán)重受損;周圍年紀(jì)相仿的多位朋友同事高燒持續(xù)多天不退,直接“下線”兩周;有個朋友感染時情況并不嚴(yán)重,但卻花了四個多月才完全恢復(fù)味覺和嗅覺,期間吃任何東西都像“在嚼硬紙板一樣”。
這些發(fā)生在身邊的故事,讓我每次路過人聲鼎沸的酒吧門口,或拖著行李在忙碌的機場中穿行時,又下意識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口罩。
(陽光燦爛的一天,攝影倫敦海公園)
貳
憑什么是我?我相信這是很多人在過去兩年中多多少少問過自己的問題。
憑什么是我,和檢測出陽性的人坐在了同一架飛機上?
憑什么是我,好不容易在年初剛搬去上海工作,床墊才剛剛運到,鍋碗瓢盆都沒來得及買,就得和其他三個室友擠在出租屋里全面封鎖?
憑什么是我,偏偏和陽性無癥狀感染者住在同一樓道,半夜被送上大巴遣散到集中隔離區(qū)?
憑什么是我,睡前連設(shè)三個清晨六點的鬧鐘,就為了搶幾個菜,生怕“手慢無”?
憑什么是我,湊上了這大好的年代,在人生不過短短8、90年中,有整整兩年甚至更長都要經(jīng)歷這樣空前的大事件?
歷史對于每一個個體生命來說,從來不存在什么公平。
我再重復(fù)一遍,歷史對于每一個個體生命來說,從來不存在什么公平。
這不是一個消極的結(jié)論。相反,這是我們積極面對每一天生活前,應(yīng)該擁有的、基本的覺悟。
沒有哪個人的人生是一帆風(fēng)順的,沒有經(jīng)歷過失去便不知道去珍惜,沒有經(jīng)歷過沉浮,便不知歲月靜好的彌足珍貴。這種不確定性,就是人生的魅力。
叁
前段時間閑來無事,學(xué)點八字命理。各種“老夫掐指一算”搞得我頭暈眼花,唯一記住的一點是,八字確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算你的人生大致軌跡,但八字永遠推斷不了的,是你的幸福感。
同樣是蝸居在三十平的出租屋,有人郁郁寡歡,有人滿足篤定。生活會給我們每個人拋出各種“曲線球”(curve balls),我們怎樣去面對它,是我們每個人一個主動的選擇。
你有一百個理由去埋怨不公,你也有一百個理由去正視它,處理它,放下它。
創(chuàng)造了“黑天鵝”這個詞的美國作家Nassim Nicholas Taleb曾經(jīng)探討過“反脆弱”的定義。他說,真正的“強”,并不是一味地“堅韌”,因為太過堅韌反而易折,堅韌在本質(zhì)上正是一種脆弱。
真正的“強”是有彈性的,是能張弛的,是在被壓彎后可以反彈,并且彈得更高的。
對我們每個人,對于一個社會,對于一個體制,這種彈性便是在無可避免的洪流之中得以生存甚至發(fā)展的必要能力。
今天不想熬一鍋雞湯,今天我來熬一碗苦口的中藥,上面分享了一下配方,各位壯士且自取自飲。
(旅行中看到一棵很“有彈性”的樹,攝于葡萄牙)
身在封鎖區(qū)之外,尚且還有自由空間的大部分朋友們,希望你們?nèi)阅苁刈∵@份歲月靜好,希望病毒在敲門之前就被消滅,如果有一天它來了,讓我們用一份能屈能伸的彈性去應(yīng)對它。
身在封鎖區(qū)內(nèi)的親朋好友,全世界已經(jīng)經(jīng)歷病毒毒打兩年的人們告訴你,一切都會好的。用什么心態(tài)來迎接這段不尋常的經(jīng)歷,其實你的手中早已牢牢握著掌控權(quán)。
最后,從純物理,純科學(xué)的角度來說,構(gòu)成你我的分子、原子,已在這個地球上存在了千萬年,今后也會存在千萬年。
你我早已在每一次的重組、重生中練就了所有對抗最壞危機的一切本領(lǐng)。
套用我很喜歡的電影《沙丘》中的一句話,危難如風(fēng),風(fēng)過無痕,唯我依然屹立。
祝各位安好。
END
作者自述:
親愛的同行者,很高興與你見面,我是旅居倫敦的投行女“遠行的帆”!
不管你向往的是詩和遠方,還是優(yōu)雅地宅家,不管你需要搞定的是職場大魔王,還是千篇一律的旅行打卡清單 - 這里都有你急需的竅門,屢試不爽的經(jīng)驗之談,還有及時的心情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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