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風(fēng)吹散了惱人的懊熱,
我們在318景觀大道上一路暢快行駛。
近年來,一條從理塘出發(fā)通往西南方向,
盤旋于廣袤群山之中的小路也漸漸為人所知。
這是一條觀賞雪山風(fēng)光的頂級越野路線,
人稱“格聶南線”。
—— 越野·格聶南線
格聶南線,便是我們此次旅行將要穿越的路線。
從地圖上看,318國道和格聶南線,恰如兩條綿長的哈達,將格聶形如八瓣蓮花的雪山群簇擁其中。駕車穿越格聶南線,將經(jīng)過多個埡口,這些高海拔埡口宛若天然觀景平臺,是觀賞雪山、冰川的的最佳位置。
雖然穿越格聶的簡易公路近年來已經(jīng)經(jīng)過修整,但依然有百余公里的越野路線,考驗著旅者的膽量和輪胎,消磨著汽油和時間。所以雖然天光已經(jīng)不早,我們還是決定立刻離開理塘縣城,奔赴山中。
鐵匠山埡口,海拔4700米
即使不是百花盛開的六月,午后的毛埡大草原依然令人心曠神怡,陽光從一片片金色的長草上滑過,最終和人的視線一起消失在遠山的陰影中。而隨著身邊無量河支流的一路歡歌,車輪最終行駛到了目力所及的盡頭,公路盤旋爬升,三座巨大的黑色石山突然躍入眼簾,這里便是鐵匠山埡口,黑色石山是由冰川漂礫堆積而成,被稱為格聶山門的所在,從此處遠眺,七座雪峰連成一片,閃耀天際。
仿佛為了歡迎我們的到來,雪山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雙層彩虹,虹橋下,小小的冰蝕湖星星點點,倒映著藍色的天空。這是我們在格聶之旅中見到的第一幅激動人心的畫面。
一夜露營后,我們隨著盤旋如絲帶的公路繼續(xù)行進,從納雜溝到喇嘛埡鄉(xiāng)一段,周邊是色彩斑斕的樹林,藍色的河流喧囂奔騰,盡顯高原秋日魅力。
從喇嘛埡鄉(xiāng)開始,路分成兩條:左轉(zhuǎn)是到章納鄉(xiāng)的老路,沿著河谷前行,不需要翻山,路比較好走不過要繞遠;右轉(zhuǎn)則是翻越西戈通附近的拉則埡口,更接近雪山。我們選擇走拉則埡口的新路。
拉則埡口,海拔4100米
新路雖然鋪設(shè)了水泥,卻非常狹窄,只容單車通行,但敢來格聶越野的一般都是老司機,自然不在話下。
一路行駛到拉則埡口,還未做好心理準備,三座高大的雪山就措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仿佛是如來佛祖突然變化出來的神山,要震懾我這只萬里而來的孫猴子,格聶、肖扎、喀邁隆三座神山肩膀相連,披掛著冰雪鎧甲,頂天立地,氣勢巍峨,仿佛天兵天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天氣晴好,同伴飛起了無人機,從空中俯瞰雪山冰川景色更為壯美,而我則爬上了周邊的山丘,山丘上開滿了藍色的龍膽,紫色的獐牙菜,柔美的花朵和冷硬的雪山相依相伴,別有一番動人風(fēng)情。
離開拉則埡口,過則通村,再行駛幾公里就是新冷古寺,從這里開始,就要和鋪裝路面慢慢說再見了。冷古寺附近兩公里的路面布滿了亂石,小如雞蛋,大若西瓜,必須放慢速度小心駕駛。著名越野網(wǎng)紅韓路老師后來穿越格聶時就是在這里爆了胎,我也看到一輛奧迪Q7剛剛爆胎停在路邊,而我們選用的AT胎非常給力,順利通過了這個亂石陣。
冷古寺是宗教勝地,位于格聶和肖扎神山之間的山谷里,“冷谷”意為圣地之門,寺內(nèi)除收藏了大量經(jīng)文外,還收藏著著名的格聶三寶:珍稀的“母鹿角”、巖石中取出的海螺、還有被稱為“格聶之心”的乳白色奇石。
從冷古寺駛回主路,不遠就到了勞者龍巴埡口,我們最后遙望了格聶神山大氣磅礴的南側(cè)坡面,從此處開始,格聶南線的越野之旅正式開始了。
勞者龍巴埡口,海拔4300米
翻過埡口,昨日絲滑的水泥路已成夢境般的存在,一條遍布炮彈坑、搓板和亂石的土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將和我們的越野車相親相愛。路面差為其一,路況險為其二,狹窄的土路是在山壁傾斜的一面大坡上橫切出來,遠遠看去,就像懸掛在半空的一條棧道,行駛其上,猶如在懸崖上舞蹈。
好不容易屏息開過懸崖路段,以為可以松口氣,誰知前方又進入了一串連續(xù)的盤山道,用發(fā)夾彎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簡直可以稱之為方便面彎,彎多路窄,沙土路面摩擦力又低,若不小心駕駛,很容易飛出路面,車毀人亡。
現(xiàn)在回憶起格聶這段越野路線,真的很像電腦里的賽車游戲,過了一關(guān),還有一關(guān),關(guān)關(guān)主題不同,剛剛聚精會神的通過了極速下切的方便面彎,又一關(guān)懸崖主題在等著你挑戰(zhàn)。
同行的朋友剛剛從美國旅行歸來,他說,格聶的風(fēng)景有點像美國的黃石公園,但是這路況的險峻程度則要超過太多了。
過了格木村,路況越來越糟,不時有搓板路,炮彈坑讓車子顛簸起來,而身邊就是萬丈深淵,讓人膽戰(zhàn)心驚。
過了最后一段懸崖路段,就來到了扎瓦拉埡口,這里海拔超過了五千米,不僅考驗著旅行者的駕駛技術(shù),還考驗著車子的動力。
扎瓦拉埡口,海拔5000米
扎瓦拉埡口周圍有很多漂亮的小海子,風(fēng)光原始迷人,與此相對,道路也進入了更加原始的狀態(tài),從海拔 5000 多米的埡口到海拔 2000 多米的巴塘,不僅發(fā)夾彎接連不斷,又急又窄,隨著海拔的下降,周圍還出現(xiàn)了很多風(fēng)化的花崗巖,經(jīng)常一堆堆的滾落到道路中間,難以避讓。
夕陽西下,正在車頭前方,猛烈的陽光直射在臉上,太陽鏡和遮陽板都失去了作用,雙目酸痛,但路況艱險,完全不敢眨眼,只能任兩行熱淚滾滾而下,一直流到巴塘。同伴打趣道:“看來你實在太舍不得格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