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的艱苦
“姐姐，姐姐快醒醒，嗚嗚，姐姐不要丟下元霄……”小男孩的抽泣的奶聲縈繞在耳。
葉貞恢復(fù)神智已經(jīng)有一會了，只是眼皮沉的睜不開，她如今只想起身將那嘰嘰歪歪的小孩打一頓，這誰家孩子這么能嚎？
試了試，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葉貞只能靜靜的躺著任由那魔音入腦！
“嚎喪呢！你個死孩子！”不多時，一個刻薄的女聲響起。
“別打元霄，疼，二嬸，元宵錯了，嗚嗚……”
女人刻薄的罵聲與小男孩的哭聲連成一片。
葉貞心中有些不忍，雖說這孩子嚎了有一陣了，但聽這動靜打的也太狠了些吧。
嘭嘭兩下，燒火棍狠狠的落到了葉貞的身上，疼的她直冒冷汗！
葉貞動彈不得，只感到一個小小軟軟的身子猛的覆到她身上，小奶聲帶著恐懼強(qiáng)撐著，“二嬸你打元霄吧，別打姐姐。”
“你姐姐死了！丟人現(xiàn)眼的賠錢貨！晦氣，趕緊找個草席裹了扔了！到時候連你一起也扔到后山去喂狼！”
“我姐姐沒死！”
“老娘說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她現(xiàn)在活過來，一個沒成親就大了肚子的賤丫頭老娘也得打死她！”
葉陳氏看著縮成一團(tuán)的小元宵臉上帶著驚恐，她才滿意的對著地上的少女啐了口唾沫，拎著燒火棍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里屋。
葉貞躺在地上，感覺身旁的空氣漸漸涼了下來，起風(fēng)了，她應(yīng)該在這躺了幾個小時了吧！
腦中時不時涌上的記憶碎片讓葉貞大致認(rèn)清自己現(xiàn)在的況狀，看樣子，她就是那嘰歪了一上午的小孩口中的姐姐！
她緊閉著眼躺在地上，有點不想認(rèn)清現(xiàn)實！她真正的名字叫葉甄，年僅三十五便以高明的醫(yī)術(shù)享譽國際，最后因過勞死在手術(shù)臺上，一生鉆研醫(yī)術(shù)治病救人！
葉貞恨的直咬牙，若死后若真有輪回之說，上天也該讓她投個好胎吧！可記憶中的碎片明晃晃的讓她意識到，她穿越了！楊林縣清水鎮(zhèn)水崗村！
有雙胖乎乎的小手時不時撫過她的臉。
“姐姐，元宵好疼。”
葉貞勉力睜開了眼，視線模糊了一陣才看清自己身上哭得抽抽的小男孩，軟軟糯糯的樣子加上奶里奶氣的聲音，的確像個小元宵。
男孩瘦的小臉尖尖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如黑珍珠般，“姐姐，你醒了！”
看著小元宵又是委屈又是驚喜的樣子，那雙大眼睛看著她時澄澈干凈，葉貞的心被猛的觸動了下。
這是什么感覺，因為是這身體的親弟弟么？心里不斷的泛出憐惜與疼愛來。
葉貞抬起手臂撫上小元宵的腦袋，“姐姐沒事。”
五歲的小元宵身體單薄，十一月的初冬只穿了一身粗布單衣，破洞的地方透出肉來，小手的手背上滿是凍瘡，看的葉貞觸目驚心。
歇了好一會才站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貼著冰涼的地面已經(jīng)凍透了，嘴唇打著哆嗦朝一側(cè)的西屋走去。
記憶中，那是她和小元宵的住處。
泥胚子摻著草蓋成的西屋中陰冷潮濕，斷了條腿的桌子，沒有板凳，屋角有一個水缸和一張床。
葉貞躺到床上，用那薄的不像樣的被子將自己和小元宵裹了起來。
冷，還是冷！
她牙根都在打顫，垂眼看到小元宵一臉小心翼翼的不愿靠近她。
“怎么了？”
“姐姐不要抱元宵了，元宵怕碰到小外甥。”那稚嫩的小臉盯著葉貞的肚子一副如護(hù)珍寶的樣子。
葉貞瞅著自己已經(jīng)微微凸起的小腹黑了臉，原主的記憶并不完整，她記得自己因沒有成親就懷了孕被葉陳氏虐待成什么樣，可偏偏記不起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真是凄慘無比啊，葉貞死心如灰的看了眼小元宵，若不是有小元宵在，她真想一頭撞在墻上看能不能穿回去！
葉貞一把拉了小元宵想將他抱在懷里，五歲的孩子，初冬只穿了一件單衣，這葉李氏的心太惡毒了！
手剛觸到小元宵，便是一聲吃痛的低呼。
“怎么了？”
“姐姐，元宵好疼。”小元宵眨巴著眼，他強(qiáng)忍了這么久，看到姐姐關(guān)懷的目光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葉貞臉色一板，起身就將小元宵的衣服脫了。
小元宵本就瘦弱的身體手臂上青紫一片，她緊抿著唇，這是葉李氏剛剛打的！
她朝手中呵了氣為小元宵揉按了起來，“痛就忍著，揉揉能消痛知道么。”
葉貞的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這么小的孩子，天知道他怎么忍過來的！
“姐姐，元宵沒事。”他抽著小鼻子收了眼淚。
“姐姐，快年底了，大哥是不是快回來了。”小元宵一臉期待的看著葉貞。
“嗯，快了。”
葉貞手下為元宵推拿按揉著，腦中迅速的理著那凌亂的記憶。
她和元宵還有一個在縣里當(dāng)學(xué)徒的大哥葉明，每年只有過年才回來一次。葉明在家里呆的那幾天葉貞和元宵都會被二嬸威脅不許亂說話。
兄妹三人的父母本是做小本生意的行商，十天半月才回來一次，較小的兩個姐弟就被寄養(yǎng)到了二叔家。
葉陳氏一開始看在兄嫂給的銀子的份上還能正常的待葉貞和元宵，可三年前葉貞的父母就沒再回來過，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葉陳氏越發(fā)的嫌棄這姐弟倆吃了他家的糧食，葉貞被她當(dāng)牛使，連小小的元宵也要做家務(wù)，即便如此還是動輒打罵姐弟倆！
葉貞緊抿著唇，她和元宵倒是還有個三叔，三叔人是不錯，但是他媳婦葉張氏卻不是個善茬！比葉陳氏有過之而不無及！
“元宵，你可覺得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幫元宵按完后，葉貞讓他躺進(jìn)被子里，將小元宵摟在懷里。
這孩子能忍，她要揉開淤血所以用的力氣不小，小元宵卻咬著枕頭一直沒哭出聲，懂事的讓葉貞有些心疼。
“小賤丫頭給老娘出來！什么玩意！你還有臉進(jìn)西屋睡！你也不看看自己干的是什么丟人的破事，你以為自己多金貴呢，破鞋！”
門口響起了葉陳氏的叫罵聲，剛安靜下的元宵滿臉畏懼的將小小的身子朝葉貞懷里擠了擠。
他想了想又握住了葉貞的手，“姐姐別出去，她會打你的！”
葉貞冷眼看著窗外，她既然決定接管了這個身體，就打算用這個身體好好活下去！看著一臉稚嫩的元宵，心中微暖。
第二章 小野種
“��！十六歲的小丫頭，你倒真是不要臉了，你不要臉我們?nèi)~家還要臉呢！你怎么不去死呢，帶著肚子里的小雜碎一頭撞死算了！活了也是浪費我們家糧食，被人搞過的破鞋！”葉陳氏站在院子里，手里拎著燒火棍砸門！
“元宵，你待著別動。”葉貞忍著寒意下了床蹬地上的鞋子。
“姐姐，姐姐現(xiàn)在不能出去，二嬸會打死你的！”小元宵拽住了葉貞的衣袖，滿眼驚惶恐懼。
他的話被外面的葉陳氏聽到了，“賠錢貨，你還想生下那小雜碎一起吃老娘的糧食喝老娘的血嗎！”
葉貞眉眼微挑，眼看著本就破舊的門被大力砸開！
好么，她還沒出去，葉陳氏就找進(jìn)來了！
她垂下頭伏在元宵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元宵下床跑了出去。
葉陳氏是來找葉貞的麻煩的，見元宵跑了也未在意。
見小元宵跑出了門，葉貞才坐在床邊目光冷凜的鎖住葉陳氏，“二嬸這是來探病的么？”
“探你娘的病！”葉陳氏被她的目光盯的心中一寒，怒氣蹭的就涌了上來，手中的柴火棍高高的揚了起來。
“探我娘的�。�”葉貞冷笑一聲，“好啊，我娘若是知道二嬸有這份心一定開心的，不過你也得先找得到我娘才行啊。”
葉陳氏怔了怔，一張白胖的臉扭曲到變了形，“好啊，你這個小破鞋忍了很久了吧，現(xiàn)在懷了雜種還敢跟我頂嘴了！”
說話間一柴火榻就狠狠的朝葉貞身上揮了過去！
葉貞沒有躲閃，那柴火棍正敲在葉貞的頭上，血從她發(fā)間流到額上，最后染紅了眼！
葉陳氏沒想到她竟不躲，微怔的看著葉貞，腥紅的眸子緊鎖著她，帶著撲天蓋地的冰寒殺意。
她心中有點含糊，平時打罵這姐弟也不少，可都是往身上招呼，畢竟他們臉上若是帶了傷出門村里人也要說閑話的，可如今見了血她也心里有些懼怕了。
本是正打算走，卻看到葉貞還在緊緊的盯著她，葉陳氏心里那絲含糊的怕意登時沒了，一股怒火涌了上來：“你這個破鞋還敢瞪老娘！”
說著又是一棍掄了過來。
葉貞抄手就拿起一旁破桌上的瓷壇兜頭砸了過去！
“��！”柴火棍落地，葉陳氏捂著頭哀嚎起來，壇子碎了一地，她滿頭的血小股的往下淌著，抹了抹臉上的血，一陣尖利的哀嚎：“你這個小賤人！你這個賤人！”爬起身就要去逮葉貞。
外間有了嘈雜的腳步聲，葉貞耳尖的聽到，又看了看正沖來的葉陳氏，她一把奪過柴火棍就往自己臉上劈頭蓋臉的砸。
這情形看的本要上來打她的葉陳氏一愣。
葉貞臉上已經(jīng)滿是鮮血，她將搟面杖往葉陳氏面前一扔，仰面躺到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二嬸，我錯了，別打我啊！”
這……什么情況？
葉陳氏微晃了晃神，緊接著便咬了牙拿起柴火棍：“裝神弄鬼的小賤人，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葉陳氏的手還沒下，門口便響起了飽含怒意的聲音：“住手！”
“住你娘的手！”葉陳氏反口就罵，罵完回身一看……村正與村中幾個長老竟都在，并著許多鄰居和村人也是滿臉驚駭?shù)目聪蛩?/font>
村人們看向屋中葉貞，她頭上破了口子，血早流了一臉，一副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樣子，滿臉青腫的看不出原本清秀的小臉。
“葉陳氏！你這是要干嘛！你這是要打死他們么！”村正王大豪憤怒的開口。
幾個婦人涌進(jìn)屋將地上的葉貞扶到了床上，有心善的婦人看著她這慘況早抹了淚：“陳二嫂子，你這是要干嘛了，這樣往死里打她！”
葉陳氏看著村人的目光有些心虛起來，可想到葉貞剛才砸自己的那一下，又把腰板挺直了，對著村正王大豪道：“村正，你可要評評理，是那小賤人先打的我，你看把我的頭都砸破了。”
“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敢打你了，我們看的清清楚楚的，剛才就是你在打孩子！”住的不遠(yuǎn)的劉嫂子可憐的看著床上的葉貞，她本就受了傷，如今大動作后身上又浸出血來，乍看過去一個小血人般讓人心驚膽寒：“這再怎么說也是你大哥留下的孩子啊，那是你的親侄女，你怎么下得了這個狠手！你看看葉貞的臉，都看不出原來的樣了！”
“我呸！我可沒打那小賤人，是她自己打的。”葉陳氏哪能讓自己被冤枉，聲音扯的極大：“你沒看我這一臉血，都是這小賤人砸的！”
“一口一個小賤人！那是你侄女！”村正王大豪越聽越不對，什么叫孩子自己打的自己？這葉陳氏太能扯謊了。
“二嬸……”葉貞在床上弱弱怯怯的開了口，看著葉陳氏的眼神中帶著懼怕：“二嬸，你打我時被拌倒真的不是我故意躲的，那壇子一直在屋角放著，我也沒想到你會撞到上面，您打我吧……”
十六歲的女孩話音帶著恐懼，屋中人都聽的一陣心酸，葉貞說罷還似有些害怕的往床里拱了拱身子。
小元宵一聽哪還愿意，也不顧害怕了，從人群中跑出，他哭花了小臉，兩手抱著葉陳氏的腿哽咽著：“打元宵，打元宵，別打姐姐……”
屋中一時凄慘無比，葉陳氏眼見著這一幕越來越怪，她自進(jìn)門起就打了葉貞一下，怎么現(xiàn)在弄的村里人看她的目光跟她要殺了葉貞一樣。
“葉陳氏，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為什么下死手打孩子！”村正王大豪瞪著眼看向那屋中的婦人，眼中已是熊熊的怒火。
“誰讓葉貞懷了個小野種！”葉陳氏到底是個婦人，見村正真動了怒也不敢再說葉貞自己打自己的事，便是囁嚅道。
“這件事已經(jīng)這么久了，就算她沒成親就懷了孩子，那也等你大哥大嫂回來處置，再不行人家還有長兄呢，你這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這都懷七個月了，你還這么打她，是要打死她嗎？”人群中有個婦人揚聲道。
葉貞窩在床上，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本來未成親就懷了孩子在這個時代是大忌，在這封閉的小山村更是讓人不齒，但葉陳氏從葉貞懷孕就瘋狂的虐待更讓村人看不過眼了。
“葉陳氏，你還有什么理由！”王大豪黑著臉道。
“那，我那大哥大嫂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難道讓她生下來吃我家糧食……”雖是有些心虛，但葉陳氏仍是有些不服氣。
“閉嘴吧你，我看全村最狠心的人就是你了。”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最終的結(jié)果卻也只是村正勒令讓葉陳氏拿錢給葉貞瞧傷，畢竟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看不慣歸看不慣可誰也不會再多說，誰還能真將兩個個孩子接過去養(yǎng)活。
王大豪眼看著葉陳氏不甘不愿的拿了半吊錢出來，活像要她命似的。
他也未與葉陳氏客氣，接過錢就塞到葉貞手里：“拿去看病，我讓人去找村里的大夫。”
待到大夫來了給了些外傷敷的藥，又開了些草藥，王大豪才微微放心，看著葉貞和元宵卻是暗暗嘆氣，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也只能管到這樣了。
“今日的事就這樣了，你以后若再敢打這幾個孩子，我就找你男人說道說道， 我們水崗村不要這樣狠心的婦人！”
村中的人漸漸散了，葉陳氏自覺受了委屈，卻又不敢立時再找葉貞的晦氣，自己回了堂屋生悶氣去了。
第三章 賣了小元宵
“姐姐，疼么。”小元宵一邊心疼的撫上葉貞臉上的紅腫一邊問道。
躺在床上的葉貞也是苦笑，她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她和元宵沒有任何力量與葉陳氏抗衡，只有以命相搏換取眾人的同情了，她很明白，在一個村莊里，人言可畏到什么程度！
看了看破舊的屋子，葉貞暗暗咬牙，她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改變這種生活！
這種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
沒幾日葉貞身上的傷已好了七七八八，臉上的紅腫也退下了，只剩下一些淤青的痕跡。
“姐姐，姐姐，吃飯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小元宵端著兩個破了口子的碗走了進(jìn)來將碗放到床旁的桌上，一臉開心的看向葉貞：“姐姐，吃飯了。”
葉貞看了看碗微嘆了口氣，記憶中以往是她給葉陳氏家做飯的，平時葉陳氏家都是喝紅薯粥之類的，雖然生活也不好，但葉陳氏卻每次親自盛飯，每次鍋里都只剩清湯寡水的一碗粥，葉貞只能加上喂雞的谷糠再加水，就這樣她和元宵仍是吃不飽，看著碗里的米粒，她抬眼看了看小元宵的碗，幾乎是清可見底了！
才五歲的孩子，就那么會關(guān)心她了……
“要死了啊，沒看看院子都讓雞拉成什么樣了，還不出來掃雞屎養(yǎng)你們兩個吃屎的��！”
葉陳氏在院中站著叫罵著，卻遲遲不敢進(jìn)那個門，葉貞最近太邪乎了，好幾次她經(jīng)過那破廂房都能看到葉貞對著自己笑，最讓她恐懼的是葉貞還將屋后扔的那幾個破了的壇子撿進(jìn)了屋，如今她床頭邊挨著墻根擱著四五個破壇子，葉陳氏覺得詭異又有些咬牙切齒。
記憶中二叔與三叔都是在鎮(zhèn)子上做工的，二叔這次去鎮(zhèn)子上帶了他兒子葉小寶，那葉小寶說是小寶，可卻被葉陳氏養(yǎng)的白白胖胖，平日里沒少欺負(fù)他們姐弟。
三叔家也沒好多少，三叔的媳婦葉張氏生了兩個女兒，所以葉陳氏總覺得自己比葉張氏地位高，但偏偏兩人還愛裝什么好妯娌，說白了就是合起伙來欺負(fù)他們。
葉貞正想著如何擺脫現(xiàn)狀，大門那卻是響起了婦人的聲音，明明是渾厚的女中音，卻偏捏了嗓子扮嗲，那聲音聽的葉貞直犯惡心：“二嫂，二嫂在家嗎，我?guī)е巵砜茨懔恕?/font>”
葉貞朝窗外探頭看去，黝黑肥碩的葉張氏正拿著姿勢走的相當(dāng)“妖嬈”，一走三晃的進(jìn)了院子。
而她身后跟著的少女就是葉張氏的二女葉寧，此時小臉也是據(jù)傲的微抬著，好在那張臉沒傳承她娘多少基因，葉家的人又長的不錯，這葉寧也算清秀。
“哎喲，弟妹來了啊。”
葉貞?zhàn)堄信d味的下床走到了窗前，趴在窗子上看著葉陳氏一臉假笑的迎了過去。
葉張氏黑粗粗的手捏著蘭花指捂在唇連發(fā)出尖細(xì)的笑聲：“可不是么，咱們兩家住的那么近，二嫂這幾日也不去我那探望串門了，我還想著可是有哪得罪了二嫂呢。”那聲音拿捏的細(xì)細(xì)的。
“噗嗤。”葉貞趴在窗欞上笑噴了，她雖是第一次在這里生活，可古裝電視劇可沒少看，古裝漫畫也沒少畫，對葉張氏不倫不類裝高門的話給逗樂了。
“葉貞，你笑什么笑！”昂著頭的葉寧厭惡的看了那個趴在窗上的少女一眼，卻見那少女的眸子靈動的轉(zhuǎn)著，眼中滿是揶揄，她有些惱了：“呸，你再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小寧呀，我的寶貝兒，別動那么大火氣。”肥碩的葉張氏微彎了腰撫了撫葉寧的頭，那豐腴的身體在衣服上勒出一道道痕跡，她抬眼看了看趴在窗上正樂呵的盯著自己腰的葉貞：“到底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還是個小破鞋，別和她一般見識。”
葉貞聽了這話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可第一個開口的卻不是她，小元宵本正掃著院子，聽了這話把掃帚一扔，擰著眉怒聲道：“不許再欺負(fù)我姐姐！”
葉張氏眉頭一挑：“喲，我說錯了么？”說著扭著屁股走到小元宵身旁，尖細(xì)的笑著：“你們爹娘這么久沒回來，肯定是死外面了！”
“葉張氏，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馬上就讓你女兒變成你說的有娘生沒娘教！”葉貞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葉張氏回過頭一看，只見那小小的身影正擒著一個壇子欲往她這砸：“哎喲喂，你想干嘛！”
葉陳氏見狀卻是瞪了眼，挽著葉張氏就往屋里走：“你來，且讓她得意著，過幾日我家那口子和小寶就要回來了，我到時候再收拾她個賠錢貨。”
“二嬸別整日把賠錢貨掛在嘴邊，三嬸可也生了兩個女兒呢，你這是罵我呢還是罵她呢。”葉貞將壇子放下，樂悠悠的咕道。
眼見著葉陳氏腳下一個踉蹌，葉貞笑的肆意，葉寧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一轉(zhuǎn)身跟著自己母親進(jìn)了屋。
葉貞見沒什么熱鬧可看，剛想關(guān)窗，正對上葉寧在正屋里往外瞅的眼睛，那眼神小心冀冀的，然后緊緊的關(guān)了屋門，葉貞的腦子頓時繃緊了。
小聲的開了屋門，快速的溜著墻根到了正屋窗下。
“二嫂怎的說的這么嚇人，那葉貞再能耐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我看二嫂這是被嚇到了吧。”葉張氏的聲音捏的細(xì)細(xì)的聽的讓人很不舒服，蹲在窗下的葉貞卻是繃緊了小臉，這屋里的二人果然是在說她。
“弟妹啊，你還別不信，你看我頭上這傷現(xiàn)在還沒好利落呢，那丫頭現(xiàn)在邪性的很，也不知是不是讓人打了一頓轉(zhuǎn)了性子了，你沒看我現(xiàn)在都不往那屋去了，你二哥和你侄兒不在家，等他倆回來了我再收拾那小賤蹄子。”葉陳氏的聲音帶著怨恨與狠毒。
“那二嫂，元宵那孩子的事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啊。”葉張氏的聲音緊張了起來。
葉貞卻是猛的一抖神，這兩個人果然是沒窩什么好事，竟與小元宵有關(guān)。
“放心吧，這次你二哥回來，我就把小寶留下來治治那小丫頭，元宵那事你放心，嫂子心里有數(shù)。”
葉貞越聽越不對味。
“那我就放心了，畢竟那可是十兩銀子呢。”葉張氏的聲音帶著貪婪的笑意：“這事按說是我經(jīng)手的該我拿大頭，但嫂子平日里也養(yǎng)著這幾個小崽子，我就跟嫂子平分了。”
窗下的葉貞的心漸漸發(fā)涼，她們是想把小元宵給賣了！
屋中的人開始東拉西扯了起來，葉貞緊攥著拳小心的回了屋子，
葉張氏帶著葉寧從正屋出來了，兩人笑著走出了院門。
“寶貝，咱要發(fā)了。”
“什么發(fā)了。”
“我可是收了那人收了二十兩銀子，到時給你二嬸分五兩，剩下十五兩都給你和你姐姐添嫁妝。”
葉寧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副喜色來：“母親真是聰明。”
葉張氏被女兒夸的洋洋得意，那肥碩的身子也是扭的更起勁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葉貞才從一旁了走出來，稚嫩的小臉上陰冷如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