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了,有點想外祖母啊!外祖母一生清苦,育有7個孩子,中途失去摯愛的丈夫,含辛茹苦拉扯大7個孩子。雖不能說個個孩子都飛黃騰達(dá),卻也其樂融融。
未能送外祖母上路,也許將成為我一生的遺憾。還記得外祖母住在一間破舊暗黑的老房子里面。不到20平方米的房子里,擺放著床,書桌,箱子和飯桌。門口砌著一個灶臺,黑乎乎的,卻很結(jié)實。最難忘的記憶,便是外祖母早那個矮小的灶臺上面給我做的陽春面,白白的,卻沒有什么油。那時候,油還是很貴的,因此簡樸的外祖母是怎么也舍不得亂用油的。我卻甘之如飴地一口氣吃光了它,好似多少年沒有吃過飯,餓極了。
外祖母總是笑嘻嘻地在一旁看著我吃,眼里的關(guān)愛,溢于言表。旁人都說外祖母重男輕女,可是,我卻一點都沒有覺察出這些來。還記得外祖母總是帶著我一起折稻桿,把稻桿折成扇面,或者折成可拼湊成燈籠的三角形,然后拿去市集上賣。小時候最害怕的就是給外祖母撓癢和刮痧了。外祖母總是遞給我一個小梳子,然后讓我用小梳子給她撓癢。還有刮痧,外祖母從來都不去醫(yī)院看病,有個什么小毛病的,都讓我拿著碗幫她刮痧。一撓一刮就是大半個小時的,委實累得我夠嗆。然而,如今回想起來,卻頗覺欣慰。
外祖母膝下育有兩個兒子。老大很早便成了親分了家。老二精神不是很正常,早年其實也沒這樣,后來受了點刺激,人就不對了!大舅媽是個有點小氣的女人,日子久了,大舅舅就成了妻管嚴(yán)。小時候總是在大舅舅家里玩,表哥總是使喚我做這個做那個,我也不覺得苦,總覺得很是快樂。后來我長大了,去了外地讀書,與大舅舅家里就疏遠(yuǎn)了。再后來,卻聽說,大舅舅和外祖母因為贍養(yǎng)問題起了糾紛,甚至發(fā)展到互相動起了手腳。其時,外祖母已經(jīng)年邁,一把被大舅媽推倒在地。
我母親知道這事后,上前討說法,大舅媽素來和外祖母不合,雖然后來村里干部進(jìn)行了調(diào)節(jié),大舅舅還是不愿意贍養(yǎng),就再也回不去以前其樂融融的景象了。我還是在很久之后從母親口中得知此事的。想來家里人因為我讀書而對我隱瞞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了,外祖母也是望子成龍的人,總不愿意耽擱我的學(xué)業(yè)。
外祖母小時候被領(lǐng)養(yǎng)到城里過,那份人家女方不會生育,可外祖母送去不到一年,女主人又懷孕了,生了兒子后太過偏心,外祖母自己又跑了回來,于是后面才會嫁給我的外祖父。所以外祖母是有文化的,在城里那幾年,讀了幾年書。而外祖父只是個只知勞作的農(nóng)民。雖不是相敬如賓,卻也過得和和美美!外祖父比外祖母走在前頭,外祖父也是個好人。為了救素不相識的一個醉漢(冬天,那人醉了倒在地上被我外祖父發(fā)現(xiàn)了,他來回地跑,找人救他。┖髞硪驗楹車(yán)重的靜脈曲張,他爆血管失血過多,自己在回家的途中倒下了,沒人發(fā)現(xiàn),就這樣外祖父就走了,他走后,外祖母真的比較苦的。外祖父走的這年我才上初中……
外祖母身體并不硬朗,卻一個人生活。她走的那天,我在上班,千里之外,母親說她走的很安詳,外祖母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生老病痛,到最后也沒拖累兒女!
母親總是跟我說,要好好孝順長輩。我剛工作沒幾年,外祖母就走了,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那種感覺。有一年外婆想吃酸棗、金桔,叫我多買一些來,老人家嘴巴淡。于是我買了好多,外祖母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夸,見人就講!多么容易滿足!
清明了,外祖父外祖母,想您們了!到時候,帶上清明果、水果和鮮花,墳前跟您們說說話……
# 清明節(jié) #